赤道以北

一个不爱穿秋裤的女子。

(十)小处男


  他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线,使得“宝贝”二字入耳缱绻暧昧。但我无暇顾及他的音色。

  

  太近了。

  

  近到鼻尖充斥着薄荷味,他鸦羽般的睫微不可察地扇动,如蝴蝶轻颤翅膀。一滴水珠沿着他嫩红的耳垂,“嗒”,我好似听见它坠落的声音。程序眼眸柔软清澈,吐出的气息如羽毛,我闭了闭眼睛,慌张地将视线错开,低眸却见他细致的锁骨,一枚小痣缀在一旁,平添几分性感。

  

  可恶,有被诱惑到。

  程序不该是王子。

  他是狐狸精才对。

  不用使劲勾引,眨眨眼,勾勾手指,我这便要缴械投降了。

  没出息。

  我在心里骂自己。

  

  夜色深重,抱枕掉落在地,刚才动作之间按到了遥控器,电视声音暂停,万籁俱静。脑海混沌,我拼命动用脑细胞搜刮着可用的词汇来形容此时浪荡的程序,终于,一句经典的台词闪现,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:“你好骚啊。”

  

  本想着这话能让程序噎住片刻,谁知他挑了挑半边眉,笑得荡漾:“过奖。”

  

  我低估了他脸皮的厚度。

  噎住的是我。

  

  程序带着凉意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踝骨,弄得我心尖酥酥麻麻,似有电流通过。我挣了挣,嘴上仍旧不服气:“闷骚包。”

  “哪里闷骚?我是明骚好吧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我只对你明目张胆地骚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

  不要脸。

  他这张嘴是在哪里进修过吗?

  说起骚话来一套一套的。

  啊,说不过他好气哦。

  

  程序的手还在不老实地摸来摸去,我注意到他虎口的位置通红,像被什么反复磨过。但显然我现在没心思去管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,只一门心思想堵住这个骚得没边的男人的嘴,防止他再污染我纯洁的心灵。绞尽脑汁我才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丝纰漏,顿时挺直了小腰板,用嘲讽的语气回怼:“呵呵,理论上的巨擘,行动上的侏儒,说的就是你。”

  

  程序不明所以,脑门上飘出一个问号:“嗯?”

  我:“看着很会的人一般都不会。”

  程序更疑惑了:“你在说什么?”

  

  胜负欲控制了我的大脑,我自动忽略了我们之间近到不能再近的适合接吻的距离,瞥了程序那里一眼,虽然烫嘴,还是强自镇定地加上最后一枚炮弹:“小处男。”

  

  “嘭”,炮弹威力十足,直炸得程序脸色突变。他嘴巴张了张,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,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阴霾覆盖,眸色沉沉地看我。“你说什么?”

  

  “我说你处男。”

  

  程序咬牙切齿:“……你敢再说一遍?”

  

  我没意识到滔天的危险将要降临,只沉浸在终于把程序哽住的喜悦里沾沾自得:“处男,小处男。你看再多的视频,积攒再多的理论知识,还是个二十岁的小处男,略。”

  

  程序:“……”

  

  小处男被我说得自闭了。

  我在心里狂笑。

  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逼逼!让你骚!

  说不出话了吧!

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

  Yes!终于赢了一回!

  扬眉吐气,爽!

  

  然而,我还没爽几秒,脚踝被紧紧握住,接着一个天旋地转,我被程序压制在底下,半干的头发铺满沙发。灯光晃眼,程序双腿压在我身侧,缓缓低头,气息扑洒。他忽然笑,右手五指伸展,递到我面前,我看到他拇指与食指之间白皙里的那一块显眼之色:“你知道这里为什么是红的吗?”

  

  瞧见他眼底的侵略性,我暗道不妙,脑内警铃大作,懵懂地摇头:“不……不知道。”

  

  程序附耳,慢慢吐字。

  听清他说了什么后,我大脑一片空白。

  

  “是想着你的。”他补充,眼角绯红,“处男?我不介意今晚破.处。毕竟,实践出真知。”

  

  “!!!”

  

  我震惊地张大嘴巴。完蛋,好像真的触碰到了程序的逆鳞。他们男人对这个这么在意的吗?

  

  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
  不管怎样,先道歉再说。

  程序那么坏,他自尊心上头,还真的有可能把我吃干抹净。

  妈的被追求的第一天就要失身?

  这种事情也就程序这个小混蛋做得出来。

  真应该让我爸看看他这副嘴脸。

  

  咬了咬嘴唇,我磕磕巴巴地道歉: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
  程序用那只手将贴着我侧脸的头发拈开,而后摸了摸我的耳垂,慢条斯理:“错哪了?”

  我感到万分耻辱,还是要违心地恭维讨好他:“……您哪方面都是巨擘。”

  “哦?”程序的手游移到我腰腹,掀开衣摆,挑逗似地勾了勾睡裤边缘,颇有种要伸进去的架势,“你都没试过,怎么知道?”

  “……”全身狠狠战栗。

  

  我一咬牙,病急乱投医地抱住了程序的脖子,嘴里大喊:“我真的错了哥哥!”

  程序手指微僵,满室寂然。

  

  “你叫我什么?”

  “哥……哥哥。”

  

  我给程序取了很多外号,程小序、猪猪、小猪、程氏猪猪……被逼急了,也骂他混蛋、恶魔、流氓、变态,唯独没叫过他哥哥。他才比我大两个月而已,要我叫他哥哥还不如杀了我。况且,常年浸润在偶像剧和言情小说之中,我深知这两个字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释义,转而变成了一种调情的催化剂。放在以前,我绝不会和程序调情。不对,现在这种情况压根就算不着调情,我只想让程序快点打消办我的念头,因此才另辟蹊径。

  

  我这慌不择路的方法似乎起了一点作用,程序久久没能说出话来,只难以自持地抱紧了我,呼吸错乱。他把我往他怀里摁,捏住我后颈,嗓音晦涩低哑:“大声点。”

  

  我咬咬牙,抛弃了我尊贵的羞耻心:“哥哥!”

  

  “再喊。”

  “……哥哥。”

  “继续。”

  麻木启唇:“哥哥。”

  

  …

  

  就这样,我被程序摁着喊了他十多分钟的“哥哥”。

  

  越喊他还越兴奋。

  压都压不住。

  变态。

  

  到最后,我已经失去知觉了,伏在程序肩上,机械地张嘴。什么羞涩,羞耻,心悸,统统化为了无语。

  就是这个表情:ˉ_ˉ

  

  等到程序放开我,我一个翻滚,滚到了沙发最角落,拾起抱枕,用看豺狼虎豹的眼神防备他。

  

  男人都是野兽。

  我爸作为男人,点评得很到位。

  而程序是野兽中的野兽。

  

  他扯了扯衣衫下摆,像在遮掩什么。我看着他姿势极其不自然地走进了洗手间,才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  

  重新打开电视,我选了一个励志片,企图用社会主义光辉来冲淡室内旖旎的气氛。

  

  影片讲述的是一位刚毕业的青年只身来到深圳创业闯荡的故事。故事虽然传统老套,但导演拍摄手法很丰富,善于用借喻、对比等手法,将小人物的特质无限放大。嗯,主要我是个颜控,男主人公很英俊,侧脸线条优越,小小年纪却有熟男的魅力。

  

  片头铺垫之后,剧情渐入佳境,我由端正坐着逐渐塌陷在沙发里,自然也忘记了程序这个人带给我的种种复杂情绪,一心一意投入到观影中。

  

  男主陈嘉明初来乍到,操着一口生涩的粤语游走于高楼大厦车水马龙,好不容易拉到了合伙人,却意外频生,不但员工卷钱跑路,母亲这时候又查出得了癌症,他只好暂时放弃创业,将所有的钱都投入到为母亲治病之中。然而,苦难接踵而至,他的妈妈终究扛不住病魔,先他而去。在医院,走廊外人来人往,没有人为这对即将天人永隔的母子停留。白色灯光照在母亲的脸上,彰显得她更加苍白,她的身体瘦骨嶙峋,病弱得颧骨凸出。陈嘉明握住她的手,隐忍克制地不让眼泪夺眶而出,他笑着安慰弥留之际的母亲说:“放心吧妈妈,我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的……”

  

  我最看不得亲情戏,看到这里眼泪“唰”一下就流了满面,大颗大颗滴落在抱枕上。一边抽纸擦泪一边按快进键,余光暼见程序出来也没搭理他,自顾自地抽噎。

  

  程序:“你……哭了?”

  我瞪他一眼:“怎么?我还不能哭了?”

  

  程序骤然不知所措,将一管药膏和一瓶花露水放在桌子上,坐到我身边,手忙脚乱地拍着我的背,轻声细语:“别哭了。”

  

  我不听,泪意涔涔。

  

  呜呜呜陈嘉明太惨了。

  不但创业千难万险,还失去了最亲近的人,从此以后就真的是孑然一身,孤苦无依了。

  帅哥倔强不肯落泪,让我来替他哭呜呜呜。

  

  哭得正真情实感无法自拔,程序环住我肩膀,以抱小孩的姿势将我提到了他身上,抚摸着我的后脑勺,语气轻柔怜惜:“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。”

  

  耶???

  他道歉干啥?

  怎么突然良心觉醒?

  

  我懵懵然,把鼻涕和泪水抹在程序衣领,这才发现他重新洗了个澡,薄荷味浓烈,似乎在掩盖着其他味道。我以他质问我的口吻反问:“你错哪了?”

  “我不该欺负你。”程序一下一下地抚慰我,再不见半分霸道强势,“不哭了。”

  

  昂,我总算明白了。

  他以为我是因为他才哭的。

  他哪来的脸?

  我被他欺负了二十年,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,要哭也是假哭。

  欸?假哭?

  我灵光一闪。

  我抵抗不了程序哭,他也抵抗不了我哭。

  鄙人毕生的演技巅峰:对着程序嘤嘤嘤地掉几颗眼泪,他立刻就能丢盔弃甲,百依百顺,任我胡作非为。

  

  这个坏蛋,刚刚威胁我,逼我喊他哥哥。

  这笔账得讨回来。

  

  我顺势抱着程序假模假样地继续掉泪珠子,哭得惊天动地,覆盖了电影的声音。

  果不其然,程序愈发手足无措:“不哭了宝宝,要怎样你才能不哭?”

  

  宝宝。

  他叫我宝宝耶。

  

  和“宝贝”不一样,“宝宝”两个字经由程序的口吐露,低沉中裹挟着哑意,格外婉转动听,我一时被叫得心脏骤停。

  

  “嗯?”程序抵着我的腿发出疑问。

  

  我往里坐了坐,收拾兵荒马乱的心情,继续拙劣(划掉)的演技,带着哭腔:“什么要求都答应吗?”

  程序扶着我的腰:“嗯,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
  

  我在心里偷着乐,面上挤出几颗滚烫的眼泪,掉在他肩颈:“那你以后未经我允许,不许对我动手动脚。”仔细想了想,又堵住最后的漏洞:“还有动嘴。”

  程序装傻充愣:“动嘴是什么意思?”

  我拔高了哭泣的音量。

  “好好好,我知道。”程序立即哄我,又不太甘心的样子,讨价还价:“可是,你还欠我三次啊。”

  

  哦,忘了这茬。

  程序现在还是我债主呢,我还欠他三个吻。

  这不太好抵赖。

  诶?是三个吗?

  算了,程序记得比较清楚。

  

  “你不肯做我女朋友,又不许我跟你有肢体接触。不给我点甜头,我这追求者的日子过得简直度秒如年。”

  ……好叭,有点道理。

  我妥协:“那只有三次。”

  

  “另外,动手动脚的红线在哪里?牵着你走夜路是动手动脚,摸你的猫咪小脑袋是动手动脚,现在这样抱着你也是动手动脚。”

  

  对哦。

  牵我的手走夜路是必须的,我夜盲。

  摸我的脑袋,挺舒服的。

  这样抱着我哄我,也没有不喜欢。

  那么,底线在哪里?

  嘶,难到我了。

  我这小脑瓜,想不了太复杂的东西。

  

  “嗯……不能摸我的胸。”

  “可以。”

  “不能像刚才那样把我压在沙发上恐吓我。”

  “可以。”

  “不能……有负距离接触的行为。”

  程序笑得胸腔震动:“负距离接触?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?”

  我抱着他脖子蹭了蹭,不好意思:“对。”

  “可以。”

  

  “还有,不能想着我做肮脏的事情。”

  “我不想着你想谁?”

  “……”

  

  程序捏我腰上的软肉,不疾不徐地说:“你这不许我做那不许我做,我是个正常的男人,有正常的欲望,不发泄出来,我身体会憋坏的。我坏了,以后谁伺候你?”

  我扭着躲闪:“啊我不知道啦,随便你吧。”

  他又笑,下巴搁在我肩膀,微微颤动。

  

  “还有什么要求?”

  “还可以说吗?”

  “嗯,今天允许你提三个要求。”

  “四个吧。”我得寸进尺。

  程序默了默,纵容道:“行。”

  嘿嘿嘿,还是哭好使。

  

  我掰手指:“第二个,不许强迫我叫你……哥哥。”

  程序认真玩着我的头发:“可是我很喜欢听。”

  “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性.癖吗?我发现你们男人都喜欢让女人这么叫。”

  程序:“有种禁忌感。”

  我:“……”

  神他喵的禁忌感。

  

  我充分利用有利形势撒娇:“那你答不答应嘛?”

  程序毫无办法地叹气:“好。你不愿意,我不逼你。”

  这还差不多。

  

  夜色很深,墙上时钟嘀嗒走到十一点,空调开久了,室内有些冷,唯独程序身上留有余温,我贴着这唯一的热源,卸力靠在他怀里。每次程序把我惹哭,他都这样抱着哄我,像哄小孩子。细细想来,我们之间早就跨越了普通青梅竹马的界限,做尽了情侣才会做的事情。

  

  难得的温存时刻,程序胸膛规律起伏着,我感受到他年轻热切的心跳,“第三个,你看了那么多香港电影,应该会说粤语吧?”

  “粤语?”

  “嗯,我想听你说。”

  “怎么突然想听粤语?”

  我晃了晃腿:“就是觉得会说粤语的男人很帅啊。”

  程序沉吟:“……我就会一句。”

  我鼓励他:“说来听听。”

  

  程序说粤语应该会很性感,他声线干净清澈,低沉时又富有磁性,天生贴合粤语的深情缠绵。唱粤语歌也会好听,像是陈奕迅的《富士山下》,古巨基的《必杀技》,陈柏豪的《你瞒我瞒》,都适合他的嗓音。

  

  我脑海中构想出程序眉眼温柔地低吟浅唱的模样,万分期待。他会说什么呢?希望不是烂大街的那些,比如黑凤梨。

  

  程序身体柔中带刚,我这样坐在他腿上,能够清楚感知到他腹肌和……的形状。他的肩膀很宽,肩胛骨突出,手摸上去坚硬的两块。

  

  程序任由我玩弄,捏捏我后颈,凑近,气息温热,嘴唇却凉,碰到我耳朵,发痒。他漫不经心又分外认真,一字一顿,连语气都模仿到位:“呀屎啊俚。”

  

  我脸色一下就垮了:“……”

  

  程序果然还是那个程序,破坏气氛的好手。

  你永远不知道从他的猪嘴巴里能吐出什么猪语。

  好想把他嘴巴给打烂。

  我:[菩萨无语.jpg]

  

  我好心提醒:“程序,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。”

  程序无动于衷:“找得到老婆就行。”

  我:“……你以后睡觉最好睁着眼睛。”

  程序:“?”

  我面露杀意,在他身后比划刀子:“小心被暗杀,英年早逝。”

  “我不想英年早逝。”

  “呵呵。”

  “我比较想英年早婚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

  我推开程序,作势从他身上下来,被搂住了腰。程序勾着唇坏笑,一副贱样。

  我表情寡淡:“我想好了,第四个要求。”

  程序挑眉,洗耳恭听。

  “你,”我戳着他胸膛,一下一下,“不许跟我抬杠。”

  

  你个杠精。

  就算你长得再好看,就算我再喜欢你,是个杠精的话,也免不了遭一顿毒打。

  

  “我不是在抬杠,我在跟你调情。”

  “你都把我气得七窍生烟了,这是调情?”

  “是啊。”

  你调情的方式还真是别致。

  “……那你不许跟我调情。”

  “……你怎么这么多要求?”

  “要我哭给你看吗?”

  “……行罢。”

  

  …

  

  程序拖我脚踝,原来是想给我涂药膏。

  我偏不安分,动来动去。

  程序睨我一眼,有些恼:“啧。”

  这个“啧”就很有灵性,我安静下来,由着他握着我的腿擦了药膏又喷花露水。

  

  “很晚了。”

  “哦。”

  “还不睡觉?”他往自己身上喷了点。

  我盘腿坐着,闻着手臂上的花香味:“还早呢。”

  “不早了,快十二点。”

  “可是我电影还没看完。”

  程序瞟了眼电视屏幕后说:“男主角最后成为了一家上市公司的CEO,并且收获了一段美好的爱情。”

  “……你怎么剧透的呀?”

  

  程序走过来,双手卡在我腋下,将我提起来,抱起我往流理台走:“猫猫该睡觉了。”

  我手脚自动攀上他:“很早就想问,你为什么总叫我猫猫?”

  程序倒水,喂到我嘴边:“喏,张嘴。”

  我顺从地喝,坐着流理台高兴地晃悠腿。

  

  “因为你就很像猫猫啊。”

  “哪里像?”

  “口味挑剔,不好养活。”

  “啧。”

  我歪头瞪他。

  

  程序偏头轻笑,再看我,眼里像是灌了蜜:“生气会炸毛,张牙舞爪地挠人。到处惹祸,然后又一脸无辜相,不理人。难过了,自己缩在角落里掉眼泪,安静地等着我来哄。活泼又可爱,敏感又细腻,总是能够及时发现我的坏情绪,冲我摇摇尾巴,主动挤进我怀里,帮我舔舐伤口。”

  

  他擦了擦我唇角溢出的水痕,重新抱起我走向房间,脚步轻缓。

  

  “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像猫猫,细软柔顺的发丝像猫猫,柔软的身体像猫猫。喝水像猫猫,歪头像猫猫,害羞像猫猫,闭着眼睛等我亲像猫猫……全身上下都像一只傲娇的,让人心软软的,可爱的猫猫。”

  

  程序将我放在床上,盖好被子,捏捏我的脸:“我的猫猫,晚安。”

  

  “晚安。”我被他说得脸不争气地发烫,用被子蒙住,不合时宜地小声补了一句,“小处男。”

  

  程序:“……”

  

  我和程序实在不遑多让,在破坏气氛这方面。

  

 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,想来他应该是有点无语凝噎的,因为他在我床边站了有差不多半分钟。最后程序什么也没说,关了房间的灯和门,出去了。

  

  我在黑暗中嘿嘿嘿地笑。

  

  这里是程序的房间,我睡着他的床,盖着他的被子,被他的气味密不透风地包裹。

  我猛地吸了一大口。

  好闻的味道。

  和我身上如出一辙。

  

  我小猫般探头,门缝漏光,程序走路的声音从客厅延伸到浴室,接着我隐约听到哗哗水声响起。

  程序又去洗澡了。

  谁让他逞强似的撩拨我,还不是自己受苦。

  

  …

  

  夜阑人静,月光如缎。

  

  我做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。

  

  深山老林里,我化作了一个砍柴的小姑娘,在某一天上山时,发现了一窝小猪崽,嫩生生的,看见有人接近拔腿就跑。我魔怔了,穷追不舍,摔得灰头土脸,终于抓住了一只。谁知这小猪崽突然开口,它叫我的名字,用程序的声音恶魔低语:“时昭,给我生一堆小猪崽吧。”

  

  接着我就变成了一只粉红猪猪。

  被程序拎在手里,他邪恶地哈哈大笑。

  

  0.0

  

  “啊!臭程序!”

  “谁要给你生小猪崽啊!!”